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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歌苓: 电影和电视有时对文学性是一种伤害
来源:infzm.com 作者:朱又可 | 作者:sfeweb | 发布时间: 2015-04-12 | 20736 次浏览 | 分享到:
从小说《陆犯焉识》到电影《归来》的光影刚退,作家严歌苓立刻捧出的是长篇教育题材小说《老师好美》,也谈妥了电影改编的版权。作为好莱坞编剧,她现在更多的在干“副业”——写小说,如果有饭吃,她可不愿意当编剧。

日本战败后,“垦荒团”失去了保护和依仗,于是就像我小说里描写的那样,“大逃亡开始了”。

我去的“垦荒”村庄位于日本中部。我和那些当年被卖到中国人家做儿媳的日本老太太聊天,也查了不少文字资料,发现像多鹤这样的女孩比比皆是。还有更具有戏剧性的故事,我怕它们太影视化而不愿意写。当然,我这篇小说是虚构的,和史实夹杂在一块儿,我还让故事发生在我父亲‘文革’期间劳动改造的马鞍山,那里都是东北调去的工人,所以即使虚构,也可以把细节写得比较自信。

我对于那个村子里的日本老太太也很惊异。她们在中国生活了大半辈子,嫁的都是中国男人,可还是讲不好中国话。我觉得她们从骨子里是为自己的民族和文化骄傲的。从姿态到说话看,她们都是日本人,但村里人却说她们很中国化。假如没人告诉你,你只会觉得某人很怪,觉得她走路怪,说话少,可能会想到这人有生理缺陷,精神不太正常,但你绝不会想到她是外国人,特别是多鹤这样外形跟中国人无太大差别的人,特别是在工厂区这样成分单纯的群体里。

多鹤并没有完全被中国人的施舍、宽容所感化,悄悄说日本话是她唯一能用来跟小环、张俭争夺孩子的秘密武器,因为日本话是她和孩子的骨血纽带,是她和他们真实关系的证据,也是孩子真实身份的证据。孩子只有保存了他们真实身份的证据才可能追根溯源,有了根源多鹤才能不失去他们。没有任何母亲不自私。多鹤最后才融入了中国,恰是她该离开的时候。在我了解的日本“垦荒团”的女人中,有些最终也没回日本,因为她们的孩子都在中国。

为什么写《第九个寡妇》这样的小说呢?因为我听到过一个真实的故事,这个故事发生在河南西华县,二十几年前听我前夫的大哥讲过这个故事,他当时也看过这个案子的卷宗,我当时听了觉得非常非常震撼。

不仅有传奇性,在当时来说,是能够使你对一个国家、一段历史认识的故事。当时我并不觉得有文学的审美价值。这么多年以后,我觉得这个故事始终是在我的记忆里萦绕不散,我就想我应该写这个故事。2003、2004年我两次去河南农村,我问他们,你们听说过这个故事吗?他们说当然了,就在我们附近。

从土改镇压躲起来是1950年代初,到出来是地主政策落实是1978年底,一共是20多年。这个故事原始是1970年代的时候,事发了,这个地主连病带吓死在监狱里了,这种结局我不太喜欢,就改成了现在小说的结局。后来他们带我看了藏地主的红薯窖,当时连着两个月下大雨,红薯窖就塌了,窑洞也塌了,但是可以看出当时的样子。我回来就跟我大哥说,我去参观了,他说不对吧,这个故事发生在西华县黄泛区。

原来河南有两个这样类似的故事,一个是姐姐藏的弟弟,另外一个是全家人藏的老父亲,后来就说生产队长知道,村里一些人知道,也帮着一起障眼法。我觉得这个故事本身是带有很强烈的戏剧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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